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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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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只此一念,萬劫不覆。

第三十章

泉奈死了, 戰爭結束了。

火之國大名換了個人,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都沒想到戰爭背後有著怎樣的暗流湧動,更沒想到登上那個位置的居然會是久未明。

而他登位之後,戰爭在新任大名的命令下被順利成章地結束——這一戰沒有勝者, 但本來也不需要勝者。

宇智波斑獲得了宇智波泉奈的萬花筒寫輪眼, 瞳力合一, 化為永恒萬花筒, 代價卻是自己弟弟的生命。

他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但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焚燼早就預見了這一天——對於宇智波泉奈來說, 最重要的永遠是家族、是兄長, 所以,為了把眼睛留給兄長、為了宇智波的榮耀,他在重傷時順利成章地放棄了求生欲, 選擇了死亡。

寶石花碎裂, 最後一份溫暖而苦澀的愛意融入焚燼猩紅眼眸, 宇智波泉奈終究還是選擇了食言。

他選擇了家族, 選擇了兄長, 即使充滿了遺憾與不甘, 他還是松開了焚燼的手。

如篝火般溫暖的氣味,卻留下一份如黑巧克力般苦澀的愛意。

宇智波焚, 又一次被人放棄了。

唯一慶幸,焚燼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能停留在被選擇位置上的焚。

戰爭結束後,斑仍常來見焚燼、給他補充查克拉, 但他不再和焚燼多說什麽,只是在補充查克拉時長久安靜地註視著他, 結束之後卻一刻也不願意多留。

或者是因為弟弟的死亡、焚燼特殊的身份, 或者又幹脆只是因為太忙——戰後的各項事務處理異常繁瑣, 失去了身為二把手的弟弟輔助,在這方面資質平平的斑無疑要花更多的心力在上面。

更重要的是,千手和宇智波要結盟了,他身為提出這項決議的族長無疑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而在焚燼這個弟弟的未亡人面前,他即使再向往和平,也無法說出要和千手扉間所在的千手家和平相處的事情。

他和焚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青年向宇智波斑要了一部分宇智波的事務替他分擔,而宇智波斑在長久的沈默之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他不是在權衡著什麽,他只是回憶起了某些過往,回憶起了當初為了能和焚一起工作費盡心思的泉奈,回憶起了焚在和泉奈在一起時眉眼間的溫柔安然。

或者焚的確有什麽算計,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有再多的懷疑,在經歷泉奈的死亡之後,也不再想放在焚的身上——再猶豫下去,泉奈身上發生過的悲劇或者會再一次重演,而宇智波斑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於是宇智波仿佛又多了一個宇智波泉奈的存在,只是在斑向他詢問的時候,焚燼拒絕了用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宇智波。”焚燼說,“我再也不會是了。”

“……就用,‘上杉悠真’的名字吧。”

這當然是不合理的,但是宇智波斑最後還是同意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的要求是斑永遠也無法拒絕的,那就是泉奈。

而在泉奈死去後,焚燼似乎變成了第二個。

除了宇智波的部分族務以外,焚燼同時要處理的還有火之國的政務。

久未明雖然有上上任大名的血脈、在其他繼承人都因為種種原因無法上位的情況下可以順利成章地登位,但要成為一個實權者而非吉祥物卻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縱使兩人事前已經極力做好了鋪墊,也終究避免不了剛登位時的焦頭爛額,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

兩份工作加在一起,對於以前的焚燼來說或者算不上沈重,甚至有些得心應手的味道,不過是費些時間的事情,但現在卻不行了——在泉奈死去後,他的身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衰敗下去。

現在的跡象其實還不明顯,但是焚燼能感知到,自己心臟處的死氣正在蔓延開來,現在處理事務時已經有些精力不濟的意思在,不難估算未來的情境。

……但那也是一段時間後的事情,現在焚燼依舊按部就班地處理著各項事務、為宇智波和火之國做種種準備。

宇智波斑來取文件了。

庭院有結界和其他手段守護,但是焚燼給斑開通了快速通道,讓他可以在不驚動主人的情況下自由出入,也算是一種特殊的信任。

曾經的泉奈有過的信任,此時也終於被交付到了他的哥哥身上。

而當斑熟門熟路地穿過長長的回廊、種滿鮮花的庭院、停在焚燼的房間前時,正好能透過半掩的門看見似乎正在倚案小憩的青年。

面前的桌案上是淩亂的文件紙張,焚燼臉上帶著倦色,呼吸清淺,似乎是在處理工作間累得睡著了。

這些天的任務的確是有些過於繁重了……

斑在那一瞬間收斂了所有聲息,他停在門前屏息凝神,生怕驚動了什麽。

此刻的焚像是一朵開到荼蘼的椿花,蒼白而濃艷,搖搖欲墜地停在枝頭,只等一陣輕風微雨襲來,便會順理成章地落下。

他不敢叫醒他,只是站在那裏,安靜而放肆地註視著那人的容顏。

很多次,在給焚補充查克拉時,在等待焚處理公務時,甚至在焚咳嗽到眼角泛起紅意時眼淚都快要落下的,斑都在看著焚。

用這雙泉奈的眼睛,克制地,難耐地,無法控制地,看著泉奈的愛人。

看他半長發偶爾幾縷落在頰邊,越發顯得膚色蒼白;看他指尖染上墨跡,依舊算不上狼狽;看他眉眼間染上的倦色,一邊心痛憐惜,一邊又忍不住歡喜。

他是在為我忙碌。他是在為泉奈的哥哥忙碌。

有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偷,卑劣、貪婪而隱秘地竊取著屬於自己弟弟的東西。

焚的關心,焚的關註,焚的不離開。

好像連這幾眼都是偷來的。

可就算再明白其中的卑劣難言,他終究還是……無法放手。

這是飲鴆止渴,他心知肚明,卻又甘之如飴。

光風花影錯落打在臉上,倚案小憩的青年呼吸清淺,仿佛沈浸在某個美好的夢境中,隱約與斑從泉奈傳遞來的影像中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靜默安然重合。

有一瞬間,只是一瞬間,斑希望這一刻能綿延到永久。

他只要看著,只要看著,就已經足夠了。

不向前,也不退後。

可庭院裏的椿花落了。

幹脆利落,不帶半分留戀,墜地破碎的聲音輕盈又果決。

斑的身體在那一刻緊繃,而青年濃黑的羽睫微微一顫,洩出下面一線黯淡鎏金。

他似乎是被花落的聲音驚醒,尚未完全睜開眼就感知到了門前的人影,本能般地勾起唇角,他沙啞的聲音略顯恍惚地喚。

“泉奈?”

焚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也許是幻夢與現實混淆,也許是衰弱的身體模糊了五感,焚燼竟然生出了某種迷離的錯覺。

仿佛他的戀人像曾經的無數次一樣,收斂氣息生怕驚動了小憩中的自己,然後在他睜開眼時遞上一支開得正好的花,只是為了得到所愛一個溫柔的微笑、一個清淺的吻。

而斑的呼吸微微一窒,仿佛被突然刺痛:“……焚。”

“啊,”焚燼總算回過神來,沒有花,也沒有微笑。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微微垂眼,語言中帶著歉意,“抱歉,我困糊塗了。”

身體機能的衰退是實打實的,即使現在還沒有完全浮現出來也是一樣,焚燼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在剛才不小心睡過去,斑近到眼前了都沒有察覺。

斑沒有說話。但焚燼已經習慣了對方在自己面前的沈默,也沒有在意什麽。

他微微擡手揉了揉眉心提神,再放下手想要說什麽,卻感知到那個人一步步走近。

忍者說話的聲音很穩定,聽在耳中卻仿佛帶著顫抖。

“我不是泉奈。”對方已經近在咫尺,近到和自己的呼吸相纏,“但是,很像嗎?”

焚燼感覺到有哪裏不對,但他沒有動:“……怎麽了嗎?斑。”

斑的聲音很冷靜:“真的很像嗎?”

“沒有啊,”焚燼回答了他的問題,“只是 ,有的時候會認錯。”

因為是兄弟。因為是戀人。

“……你會思念他嗎?”斑問他。

他沒有說名字,可他們都知道他在說什麽。

大多數時候他們並不避諱提到那個人,他刻入兩人生活的點點滴滴,無法避開也不需要避開。

但偶爾,那個名字仿佛帶著刺、是無數破碎的兵刃,某些細小的事件從記憶的角落裏湧出,把回憶變成一場暗無天日的淩遲。

他們的姿勢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接吻,吐息都交纏在一起,甚至有些過分暧昧。

焚燼卻沒有躲開,只是輕輕眨了眨眼,瞳孔擴散又聚攏,淡金裏盞著盈盈的光:“大概?”

“我已經不知道思念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了,”青年慢慢擡起手,他用曾經摸泉奈的方式摸了摸斑的臉,溫柔得像是在撫摸一朵花的花瓣,“……但我總覺得,他好像還沒死呢。”

他好像還在等自己的愛人給他遞上一束盛放的紫陽花,等他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一樣握住自己的手,等他甜蜜珍重地在自己唇角眼上落下一個吻。

可紫陽花的花期已經過去太久,椿花也快要落盡了。

焚燼說著,輕輕嘆出一口氣,他避開斑,從門縫裏看慘敗的庭院。

“斑,你看,花落了。”

斑沒有說話,青年的手指死一般冰冷,他用曾經泉奈的方式回蹭了焚燼的手,引得青年微微一楞:“……斑?”

“沒什麽。”斑說,他擡手握住了焚冰冷的手,讓它一點點覆上了自己的眼睛,被觸及要害的本能和理智做著鬥爭,手卻穩得半點沒有顫抖,“……他還在看著你。”

我移植了他的眼睛。我還在看著你。他還在看著你。

斑著看焚垂著眼微微笑起來,那麽溫柔,又那麽傷心。

“是啊,這是他的眼睛。”

他笑著,嘆息著,擡手捧起所愛兄長的臉,在那雙仿佛同樣註滿愛意的眼睛上,落下一個輕盈而甜蜜的吻。

“泉奈的眼睛啊……”

於是猛毒由此註入身體,灼痛從那雙屬於弟弟的眼睛上蔓延開,整個世界都模糊,只剩下那人的色彩如死般鮮活。

“我的泉奈,他還在看著我呢。”

——只此一念,萬劫不覆。

作者有話說:

:)

你們這個作息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要不我把更新改到晚上六點?

感謝在2023-04-07 18:42:39~2023-04-08 18:0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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